五.
我们三人大概收拾了一番,走出了院子,打算打听一下村子里的事情。
走在路上的时候,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们这一天来的所见所闻,我想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,他嘴里的“她”到底是谁,“报应”又是什么,还有村长说过的“她又回来了”,这几个词连到一起,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。还有学姐,她又是如何卷入其中的?
我把这些说了之后,大家也一时想不清楚缘由,但是我们没有去找村长,毕竟想到他处理尸体时的娴熟,让我们很难不怀疑他什么。
我想到了我们昨天帮助过的小女孩儿翠翠。孩子的防备心本来就不强,再加上昨天有过一面之缘,我们决定把她当作突破口。
我们循着昨天的路线找到了翠翠的家。他们家里的大人都不在,我们三个眼里都划过一丝喜意,这是个非常好的时机!
女孩儿手里正提着一个超级大的木桶,看着都快要跟她一般大了,涛哥率先过去接过了她手中快要倾倒的桶,避免了一场意外。
我和小雪趁现在走过去,把她拉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下,我先问了一下她爸爸妈妈去哪里了,她说不知道,又问了一下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,她抿住嘴不说话了,看到她这个反应,我们心里也有了答案。
涛哥这时候走过来,说:“我们想问你几句话,可以吗?”翠翠无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,没说话。
我见状急忙开口:“你看,我们昨天见过的对吧,你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,对不对?”我们毕竟是来当老师的,哄孩子的招数还是有一点的,我慢慢的,轻声慢语的跟她讲话,她终于点了点头。
我问她以前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,她眼里有些茫然,摇了摇头。我想她可能不太知道什么是大事,于是换了个问法,问她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,或者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。
她想了一会儿,说,之前也有过跟我们一样坐着很好看很大的车来到这里的人,是个很好看的姐姐,会教他们写字和唱歌。
我们一下子反应过来,那应该就是学姐了。小雪有点激动,连忙又问:“那那个姐姐现在在哪?”我也一样激动,毕竟,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到学姐。
可是,翠翠开口说出的话,将我们刚升出来的一点欣喜又打了回去。
“不知道,之后没有见过了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,学姐绝大可能是遇害了。那华子呢,会不会也……我不敢往下想。
我们三个心情都有些沉重,因为目前为止,我们了解到的,没有一个好消息。
离开小女孩家里,涛哥第一个整理好心情,还提出了第二个建议,那就是去碰碰运气,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疯癫的人,他应该知道很多。
可惜的是,我们翻遍了树林,甚至将村里的街都找了一遍,都没有看到他,只能先放弃。
到了中午,村长又准时来叫我们吃饭,我们不约而同的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。不知道他信没信,反正他没说什么就走了。
我们吃了一点自己带的食物,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。
经过一番讨论,我们觉得,虽然村长是个很危险的人物,但是,同样,他一定是知道最多的人。现在的问题就是,我们该怎么从村长嘴里知道我们想得到的信息。他肯定也是最难被撬开嘴的人,可能到了最后,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任何消息。
涛哥悄声跟我们说了几句话,我和小雪纠结了一会儿,还是点了点头。
六.
第二天的时候,我们三人早早地就起来了,然后一起去了村长家,告诉他,中午时候可以将村里的孩子集合起来,开个会,下午就可以上课了。
没错,我们想到的主意就是,用上课的理由把孩子们聚到一起,哪怕他们一人只说一句话,也总能得到一些信息,涛哥继续找机会在村子里打听,我和小雪就在学校边上课边问问孩子们。
开会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,来的这20几个学生里,都是男生。我想到了翠翠家里的情况,于是找到了家长那边。
来的家长也多数是男性,只有两三个女性。我说出了我的意图,他们听后几乎没有思考的说出了“女娃不用读书”这种话,我并没有试图说服他们,我只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,说如果女孩不来,我不会开课。
我已经能感受到这群人的恶意了,但我咬牙坚持了下来,我知道我不能退,只有把他们逼急了,他们才能露出马脚。
他们还是把女孩儿送了过来,虽然连十个都不到,我松了口气,还好,没出什么意外。不过我记得村里的女孩应该不止这些,又想到可能是大人不让来,没有多想把这事放到脑后。
下午上课的时候,我一边教他们读一些简单的诗歌,一边观察着他们。
我注意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,她是这里最大的,其他女孩也才四五岁的样子。
现在是夏天,本就炎热,这个女孩却穿着长袖长裤,包裹的严严实实,她低着头,我看不清她的脸,我走过去本来是想关心一下,结果就看到了她苍白的脸,额头上还有冷汗,我皱起眉头,担心她是不是中暑了,于是我把小雪叫进来,帮忙看着教室里的学生,然后我抱着这个姑娘,带她去旁边空房间休息。
将女孩儿放到床上后,我去接了水拿了毛巾,帮她擦了一下头上的汗,我还想帮她擦一下身体,她却怎么也不肯,没办法,我只能等她睡着再帮她擦洗。
等她终于睡熟,我慢慢解开她的衣服,那一瞬间,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让我帮忙。
她皮肤上大大小小的青紫印子,从脖子到腹部,没有一处是干净的。
我不是三岁小孩,当然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弄上去的,我简直不敢想,她才十几岁,是怎么忍受这些,到底是哪个畜生……
我突然就想到了学姐,如果……我摇了摇头安慰自己,忍着眼眶里的酸涩,帮女孩儿清理了一下身子,给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。
到了下午放学时间,其他孩子都已经离开了教室回家了,我和小雪守在那个女孩儿床前等她醒来。
还没等到她醒,涛哥先回来了。
涛哥回来猛灌了一大口水,才开口说,他找了很多人打听,但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言,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点消息。
涛哥把听到的消息归纳总结了一下就是,之前确实来过一个支教老师,但是她只在这里待了两个月,就因为暴雨天在坡上滑了一跤,滚下山坡摔死了。因为村子里的人没有报警这种想法,就按照村里的办法,一把火烧了。
还没说完,身后传来一道声音:“不是这样的。”我掉过头,是那个女孩儿醒过来了。
“不是这样的,”我顾不得问她的身体如何,追问“那是怎样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故事的序幕终于被拉开,牵扯出来的,是一桩血淋淋的案件。
七.
这个女孩儿没有名字,她的父亲总是叫她死丫头,赔钱货,全村的人都觉得女孩儿没用,打骂更是家常便饭。
她以为,日子只能这样过下去,等她到了年纪,她的任务就是给男人生儿子,没有别的选择,没有别的出路。直到遇见了那个明媚的大姐姐。
她说她是来支教的老师,她叫韩月。
这个姐姐让她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。她才知道,在这个她看来大到根本跑不出去的山村外,是那么丰富多彩的地方。原来,女孩子也可以像韩老师这样,活得好像在发光。
韩老师不管是男是女,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和,无论是多么平乏的语言,从她口里说出来,就仿佛带上了阳光的温度。
这个女孩儿天真的以为,她的生活可以改变了,但是她低估了人心中的恶。
是从哪一天开始呢,或许是从她说女孩儿也应该受教育开始,或许是从她说要让孩子们走出村子里开始,又或许,是从她第一天,带着笑容走进村子里开始,各种带着贪婪,恶意,淫邪的目光,开始游走在她身上。等到这些目光的主人不再满足于眼神的侵犯,罪恶的双手终于伸了出来。
那一天,韩老师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讲台上,直到之后的每一天,都再没出现过。
女孩儿挽起自己的袖子,露出胳膊上的伤痕印记,语气带着颤抖:“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吧,韩老师,也是被他们这样……就再也没回来过。”
女孩儿终于哭了出来:“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,她说,这是火的颜色,是光的颜色,是未来的颜色,但是,全都没了……”
我把女孩儿拥进怀里,机械式的拍着她的背,心想,原来这就是我学姐的故事,原来,她是这么痛苦的离开的吗
我想起了村长说的“她回来了”,还有村民口中的“报应”,我甚至想到了我上次差点被侵犯时眼前闪过的一抹红,所以,是学姐么,是她的魂魄在这异国他乡护着我们么,我希望不是她,我想让她活着跟我们一起回去,却又自私的希望是她,不然,她该多痛苦啊……
到了晚上,该送女孩儿回家了,但是想到她身上……我们都不敢随意让她回家,但是女孩主动提出了要回家,我们纠结了几分钟,决定一起送她回去,如果有危险,我们就把她带走。
到了她家门口,还没走进去,就听到了她爸爸的声音:“我家那死丫头的滋味,还真不错,下次你也试试。”
我们这才知道,原来罪魁祸首,就是她爸爸!
我们当即决定带走女孩儿,可女孩儿说,反抗的话,会死的。
这时女孩的父亲走出门来,跟着一起的,还有另一个中年男人。他们看着女孩儿的眼睛,毫不掩饰的淫靡。
我将女孩儿拉到身后,他们的眼光顿时落在了我身上,眼神更加露骨。我忍不住的恶心:“你们这样,是犯罪!”
“我是她老子,打她骂她上了她她都得受着,不然,你们留下也行。”他看着我和小雪,手已经伸了过来。
然而下一秒,他就僵在了原地。
八.
一道红影闪了过来。
一身血红的裙子,黑发散乱的披在身后,苍白的脸,眼睛和嘴唇却是红艳艳的,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,指向女孩儿的父亲,只见,那只想要碰到我的手,手指开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往后折,手骨断裂的声音响个不停。
我们几个人吓得僵在原地,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男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嚎叫,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,却控制不住,从手指,到手臂,从脚到腿,再到腰腹,最后是脖子,他全身的骨头,就这样一寸寸的断裂,随着脖领“咔嚓”一声断裂,男人彻底倒在了地上,死不瞑目。
另一个男人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动弹不得,嘴里喊着“不是我,我没有动手,别过来,别过来……”
眼前的红衣女鬼当然不会放过他,他的身体突然离开地面,像是被谁掐住脖子提了起来,越来越高,越来越高,到了十几二十米的时候,轰的一声砸落在地,血流满地。
我的胃开始不停地翻腾,亲眼看着这一切,惊惧,恐慌占满了我的内心,我甚至在想我会不会死在这里。
突然,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向了那个女鬼所在的地方,惊吓之下我的嗓子都发不出声音来。眼看马上就要撞上去,我忍不住闭上了眼,然而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撞上去,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,那抹红色已经移到了更前面,就在这时,我突然看到了她脚腕上的梅花,我心中的讶异还没褪去,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身子却又不由自主的往前飞去。
就这样,她带着我一路飞,我感觉,我要晕过去了。
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,已经是白天,面前已经没有了那抹鬼魂的身影,不,应该是学姐的身影。
我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,好不容易回过了劲儿,才有精力看这是哪。
我环顾一周,看出来这是这个村子里的后山,说是山,但却并不高,我不知道学姐将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,我在附近转了几圈,感觉并没有发现,刚想着回去,突然感觉被什么晃了一下眼睛。
我在周围搜寻了一番,终于发现了一个什么,走近一看,这不是华子的手机吗?怎么会在这里,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,拿着这个手机,我快步走下了山,去找了涛哥和小雪。
我把我被带走之后的事告诉了他们,我告诉他们那个鬼魂就是学姐,又拿出了华子的手机,我想学姐一定是为了告诉我华子在哪吧。
事到如今,我们决定直接去找村长。
到了村长家里,他看到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脸色,问我们有什么事,我没说废话,直奔主题。
我说我已经知道了村里的人死相凄惨的原因,我也知道这里之前发生的事了,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。
我有种直觉,华子的失踪,跟村长脱不开关系。
村长听了我们的话,脸色大变!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们,问我们想干什么。
我直视着他的眼睛,问他,华子被你们怎么样了。
我在赌,赌华子是村长带走的。
我们已经知道那个鬼魂就是学姐了,而且根据我们的观察,学姐的意识还是清醒的,不然,她不会只杀死村民而放过我们。所以能够带走华子并且藏起来的,只有村里的人,村长的可能性最大。
果然,村长的反应应征了我们的猜测,但我们没想到的是,他听到我们的话之后,虽然惊诧了一瞬,接下来反而毫不伪装了。
“我就知道,你们这些外面来的,没有一个安分的,之前那个也是,现在你们也是。”他凶恶的看着我们,“不过没关系,你们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出来了,手里拿着麻绳,外面也有人进了院子,是附近的村民,他们人多力量大,我们三个就这样被压制,绑了起来。
他们将我们带到了那座后山,没有停步,一直往前走。
我试图挣扎,向他们喊着:“你们就不怕鬼魂来复仇吗?你们忘了那几个人死得有多惨了吗?”
押着我们的那几个人有些犹豫,但村长回过头,脸上毫无惧色。
怎么回事,我还记得村长第一天的时候听到死人的消息时还带一点焦虑,现在怎么……
“别挣扎了,我已经找到压制鬼魂的办法了,谁也奈何不了我!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底气十足。
我不知道他找到的是什么办法,我只知道,再这样下去,我们会死。
九.
我们一路被拖进了一个山洞,刚到洞口,一股轻微的血腥味飘了出来。
被大力推进洞里,我踉跄一下站稳,看清了这个洞里的全貌。
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石台上的一具尸体,可能是时间太长,已经有些腐烂了,看不清原本的样子。尸体胸前插着一把黑色的,还带着一点锈迹的刀。
石台的边缘可以看到有一些奇怪的条纹,可能是什么图案,周围还点满了白色的蜡烛。还没等我看清其他的,小雪突然发出一声尖叫。
“华子,那是华子……”
我顺着小雪的视线看过去,心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那确实是华子,准确的来说,是华子的尸体。
那具尸体并不是倒在地上的,而是端坐在那里,他的身上满是血迹,手被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,仿佛一座雕塑一般。同时,我看到华子的面前,也有一根白色的蜡烛,火光跳跃间,华子的身上,仿佛也带上了诡谲的色彩。
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。”我只能干涩的问出这么一句话。
村长盯着石台上的尸体,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:“我想干什么?当然是把这个女人弄死在这里。”
他说着村子里死去的村民,说着他如何找到弑鬼的方法,间接还带着对女人的咒骂。
我从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,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。
学姐刚来到这个村子里的时候,就仿佛一朵鲜花盛开在了淤泥里,显得突兀又格格不入。
她天真的想要告诉这里的人,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,她说要走出去才能进步发展,她说要倡导男女平等,女孩子也可以有作为,她热爱教育,关爱每个孩子,她还乐于助人,想用自己的知识帮助这里的村民过上更好的生活。
可是她没想过,这里的人根本不想接受这一切。他们从心里看不上女性,他们习惯打骂女孩儿,他们可以毫无负担的把任何女人压在身下,他们不管她们的生死,包括他们的妻子。
他们厌恶这个口口声声宣扬“男女平等”的女人。所以,他们用了他们最擅长的方法,毁了这个女人。
这些村民没想到的是,他们以为他们只是弄死了一个女人,但却因此招来了一个恶鬼。
打从村子里出现第一个死相诡异的人之后,噩梦就接二连三的开始。大家一致认为是这个外来的女人在报复,于是,他们开始找寻彻底杀死这个女人的方法,结果竟然真的被他们找到了。
知道方法后,他们就开始做准备,他们把学姐的尸体拖过来,放上了那个用鸡血绘满了奇异图案的石台上,利器加身,白烛镇魂。
只是差了最后一步,就是需要五个守尸人。
村长笑得大声:“这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。”
我不知道这种方法有没有效,但我们肯定不能坐以待毙,华子已经死了,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,如果这个方法真的有用,那学姐岂不是也有危险。
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这个时候涛哥突然大声喊道:“你就算杀了我们四个人,也还差一个不是吗,这样的话,你们不仅不会成功,还可能会死。”
我也急中生智:“怎么,你们是谁想要自我牺牲,来换取成功吗?”
我知道,这群人,一个比一个自私,没有谁会心甘情愿的送死的,我们的话,就算不够挑拨离间,也足够拖延时间了。
没成想,村长却笑了,一手用力将他妻子拖了出来。
他的妻子竟也是一路跟了过来,我们被这些事情占满了脑子,竟然忽略了她。
“这不就够了。”他的妻子被拖拽的倒在了地上,他却看也没看一眼,仿佛地上的不是他妻子,而是一个畜生。
“那是你妻子,你就这么……”我惊讶的出声,却又收回了后面的话。他们这种人,怎么可能会心疼自己的妻子。
果然,那群人在那里哈哈大笑“不过是个女人而已。”
他的妻子已经麻木了,倒在地上一动不动,眼神空洞无光,我知道,她没办法帮我们。
十.
我们三个被绑在一起,根本做不了多余的动作,我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怎么自救。
天色逐渐变暗,村长他们带着工具走向我们,然后一把抓住了瑟瑟发抖的小雪。
小雪本能的尖叫、挣扎,却还是被一刀刺进了胸口。她的身体慢慢地不再动弹,眼睛里还带着残余的恐惧,嘴里也流下了鲜血,没几下,就停止了呼吸。
刚死去的尸体,身体还是软的,无法摆成华子的那种样子,所以他们将尸体放好,转身拿刀走向我和涛哥。
难道真的要死了吗,我看着面前马上就要捅进我身体的刀,闭上了眼睛。
可是没有感觉到疼痛,我猛地睁开眼,就看到那把刀,凭空扭成了一团,再也不能使用。
“这是……学姐来了……”我看向身后,果然是那抹熟悉的红影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我感觉学姐身上的红衣,颜色淡了很多,包括她的嘴唇,也不再鲜红。
我立马反应过来,这个地方虽然还没有到最后一步,但应该还是对她有很大的影响。
我慢慢挪到涛哥旁边,背靠背,慢慢摸索着想要解开对方手上的绳子。
学姐又救了我一命,她面对着洞里的几个村民,慢慢伸出手,但是,下一秒,她身上的颜色又浅了几分,她抬起的手又落了下来。
我这才看到,村长跑到了石台旁边,拔出插在韩月尸体上的刀,又狠狠地捅了进去。
眼看着学姐的力量一直在消减,我跟涛哥也是心急如焚,我们手上的动作不停,快一点,再快一点……
村长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刀:“你不是很厉害吗,等我把这具尸体砍成碎块,我看你死不死。”说着,又是一刀下去。
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,却无能为力。
绳子系的太紧了,我跟涛哥费了好大的劲才解开,而现在,学姐的鬼魂,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红。
我俩解开束缚,涛哥第一反应跑过去拦住村长继续插刀的动作,我想到了村长说过的“白烛镇魂”,顾不上太多便扑过去将石台周围的蜡烛扫落在旁,又走到华子的尸体旁,打翻他面前的白烛,又掰开他的手,放下他那个诡异的手势。
做完这一切,我颤抖着看向学姐。
仿佛电影的慢镜头一样,学姐的红裙自上而下如同波浪一般慢慢变得鲜红起来,她的黑发在空中飞舞着,没有了压制她的东西之后,她的红唇又变得娇艳欲滴,眼中红光愈盛。
她隔空掐上村长的脖子,反手将他甩了出去。
她好像回头看了我们一眼,没等我读懂她眼中的含义,突然,她身上红光溢出,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声,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句“学姐”,就陷入了黑暗……
十一.
我醒来的时候在一家医院。
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护士,跟我一起的人怎么样了,得到了对方也很安全的回答,我放下了心。
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,我望过去就看到了我妈妈。
我妈妈走到我病床前就开始问我怎么样,我被她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番,才笑着说“没事”,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:“还说没事,要不是大使馆通过定位找到你们,你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,一个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,做这么危险的事,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你让妈妈怎么办。”
我看着我妈眼泪马上都要掉下来,急忙保证我再也不冒险了,以后一定乖乖的,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她。
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,大使馆的人来见了我们。
原来,我们进了村之后不久,大使馆那边就因为不明原因与我们断了信号,所以我们打不通电话,无法求救。一直到三天前,他们才终于又接受到信号,查到了我们的定位之后一路赶了过去。
找到我们的时候,我们在一个坍塌了的山洞外,昏迷不醒。
另外,他们还找到了三具尸体,分别是学姐,华子和小雪。大使馆的人承诺,会把这三个人的骨灰运送回国。
我又问了村里的事,但大使馆的人对此表示这些属于案件机密,就算我曾参与其中,也不可告知,我表示理解。不过,大使馆的人郑重承诺,所有的凶手都将会得到惩罚,他们一定会为三位同胞讨回一个公道!
一个星期后,我们顺利回国。
我和涛哥来到墓园,在学姐,华子,小雪的墓前各自放上了一束花。
就这样吧,罪恶终将会被审判,逝去的灵魂总会回到故乡,那些被掩埋在黑暗中的种子,也会在遇到阳光的时候,破土而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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