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族新传：凡人之梦

等路明非醒来的时候连人身自由都做不到了，因为整个人都被拘束衣绑定着，他全身疯慌涌动有挣脱出的迹象。

“该死，零号又暴走了。”护士长娴熟的抓过镇定剂，一把将针头对准脖子上。

房间外面，一个胸前别着红旗勋章的少校饶有兴趣的欣赏房间里的动静，旁边站着呢子军服的稳健博士。邦达列夫看向博士：“零号房的孩子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那是最早接受脑桥分裂手术的孩子之一，那时我们的手术手法还不成熟，出了点问题，他术后的状态很不稳定。他很容易狂暴，所以被单独关在零号房里，一直穿着拘束衣。我们在他身上进行了很多致幻剂实验，他是我们很重要的实验对象。”赫尔佐格博士耐心讲解着：“用铁链把零号捆起来，再来几剂致幻剂。”

“大剂量注射致幻剂会加剧狂暴化。”

“无所谓，他就是个疯子。”

“他的血统能力是……”

博士摇头：“他没有血统能力。”

孩子在没有法律的实验室里只是小白鼠，任何的挣扎都是一场狰狞的舞蹈。两人在惨叫的歌声中相互交谈，转身离开。

脑壳好痛，感觉要涨脑子了。路明非总算停止了叫声，但脑子就像分裂成两个，一个好人一个坏人。一个说‘震撼一切的霹雳啊，把这生长繁茂的地球击平了吧’，另一个说‘没有仁慈之心的是禽兽！是野人！是魔鬼！’另一个又说‘夷为平地的恶，唯有恶中的恶。’

一股清流从腹中直串脑海，星空般的灿烂在路明非脑中逐渐归于平静，以瀚海之势清一遍遍清刷着脑残，玄妙的歌谣促使脑子生长弥合……

路明非清醒过来的时候对上了一双清澈的蓝眸，火花总是在好奇的对视中摩擦。

蕾娜塔捧着一小捧水，往路明非干裂的嘴唇里渗进去。被打了镇静剂没过一会就醒了，让蕾娜塔吓了一跳，他的黑眼灵动极了，有种水波在瞳孔深处起伏的奇妙感觉。

“能在给点水吗，求你了”那双眼睛表示着亲密，还有点哀求的意思。

“好。”露娜塔来回反复了几次，路明非很感谢她。

“723499611211，这是你房间机械锁的密码，就当是你给我喝水的谢礼吧。”路明非说：“你好，我叫零号。”

“为什么是数字？你还有其他名字吗？”蕾娜塔问。

“我……我刚想的啦，我又没人帮我取名字。”路明非说：“到是你，不该介绍你自己的名字吗。”

“你好，零号，我是38号蕾娜塔。”女孩回答，“你为什么被绑起来了？”

“可能是我刚刚才有脑子吧”零号的眼睛像极了一次向她乞求的小海豹，但当她想摸摸它的头时就被护士长砸死了，晚上他们多了一道海豹肉汤。

“要不你的名字就叫小海豹吧，我们这从来没有人取过动物名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答应我就把你的腿上的腕带解开一个。”

“好呀好呀。”零号疯狂点头，像当初向她哀求的小海豹一样。

“入侵者！”警铃吓了蕾娜塔一跳，接着走廊里传来轰隆隆的响声，小屋的门和窗都落下了铁栏杆。安全系统正在封锁整个楼层，每个出入口都被锁死，必须持有加密钥匙才能打开。

“别害怕，我会帮你的。”

“我该怎么办？”

“找个角落里别动。”

灵言·剑御，门外的挂锁剧烈的振动起来，在振动中自行锁上，可惜振动太大，引起了护士的注意。

“什么情况。”护士长赶了过来，迅速取出钥匙。

“不要！”声音未至，子弹在护士长周围横飞，摩擦出火花。邦达列夫少校收起手枪，“可惜不在那。”

“好枪法，可惜敌人已经走了。”

“时间很紧迫，，你的研究已经不是秘密了……”

两人快步离开……

不用不知道，这灵言控制是真的难，路明非的肚子打响饥饿的号角。

“能找点食物给我吗？”路明非看着蕾娜塔，看着她从口袋里翻出来两根香肠。蕾娜塔拿着香肠顶着铁罩，“那我怎么离开。”

还没等蕾娜塔再说一句，灵言·钥匙就打开了路明非的束缚衣，瞬间吞下香肠。

“还是好饿啊！”路明非捂着肚子。

“你是怎么打开束缚衣的？”蕾娜塔并没怕他，感觉他不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孩。

“我有很多的超能力，但是英雄也要吃饭。”

“你才不是英雄。”

“我会的，我经常会在梦里想象我是一个英雄。”

“梦吗……我经常梦到一条黑蛇，很大很大一条，我最近还看到它了。”

“我认识它哦，它是我朋友，可惜它死了。”

“你骗人，你一直被束缚衣绑着，怎么出得去。”

“我有超能力呀！”路明非说完，灵言·钥匙再次打开了零号房门的挂锁。

“快快快，食堂在哪，我好饿啊。”两人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挂锁。

灵言·冥照在走廊里穿梭，灵言·钥匙与灵言·剑御交替使用，一个开铁栅栏，另一个关上，轻车熟路的来到食物储藏间，疯狂的享受着冷冻的香肠。

冷藏间很黑，他俩持续开着冥照，香肠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。

“哎呦，撞我干嘛。”

不对！这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该有的身材！路明非下一刻反应了过来，有另一个人在冷藏室！

是入侵者，入侵者竟然跟他们偶遇在一个房间。

空气寒冷安静的凝聚，蕾娜塔虽然紧张，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，抓着路明非的手死死不放。

“朋友，我们不该是敌人，如果冷藏室动静过大，那我们以后也不要来这吃东西了。”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，如果在这里闹大，黑天鹅的人势必会意识到只要严守冷藏室，就能把入侵者活活饿死。

“以后香肠不要吃那么多了，很容易引人注意，小屁孩。”房门突然的开关。

“你……”她说的居然好有道理，不管年龄如何，他相信自己依然有个孩子心，现在还有个孩子的身体——而且她的声音好好听啊。

又一个月圆之夜，蕾娜塔趴在小窗上往外看看去，漆黑的走廊上，一盏吊灯在风里摇摇晃晃。

黑蛇没有来，北极罂粟也枯萎了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佐罗相依为命。

这时走廊里响起了圣诞歌的调子，仿佛无数人都聚集在那里，敲打着钢铁的响板，整栋建筑开始摇晃。

“那一千年完了，撒旦必从监牢里释放，出来要迷惑地四方列国，就是歌革和玛格，叫他们聚集战争。他们的人数多如沙海”路明非以圣诞歌的调子唱了出来，左手轻轻的抚摸黑蛇，右手握拳靠胸，这是对已故战士的敬礼。

“他是一个只有百岁的战士，也许百岁对于人类来说很久，但是对于龙类来说才极其短暂，尤其是对于这种有爵位的纯血龙族，可能战死的时候才刚换完牙。”路明非默默的感受着黑蛇：“他还只是个孩子，因为血统尊贵，战力强大，被迫送上战场，甚至不知道对手为什么要愤怒。我敢说他战斗的时候毫无章法，每次打架就像小孩那样胡乱破坏，但就是如此也能造成天灾般的疮痍弥目。想象一下一个孩子被坏人抓住，然后砍掉了四肢，但他还在逃跑，死了都在逃。”

路明非伸手按着黑蛇的眼珠，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龙蛋被他拖了出来，黑蛇的另一颗眼珠失去了金色的光泽，停止了它持续了千年的死后挣扎。蕾娜塔知道这是黑蛇的救赎，她朋友的救赎，她高兴地纵声欢呼。

“你冷么？”

“不冷。”

“那我们到外面去！”他们拉着手疯跑，他们穿过一道又一道虚掩的门，这种感觉就像在飞翔。

他们钻进那座小小的教堂，踩着神圣的十字架爬到拼花玻璃窗前，直至天台。冰山矗立在远处，从极地漂来的巨大冰壳缓缓从海面上漂过，中间裂开了巨大的冰峡，中间是幽蓝色的水道，太阳沉在地平线下，天边一抹酡红。

“我去，好冷。”路明非拉开一道积雪的铁闸门，一股炭烧的热气直涌上来，路明非把龙蛋堵了上去。“这是黑天鹅港唯一的烟囱，我们坐在烟囱上，不会冷的。”

路明非指向远处：“那边，距离四百五十三公里 就是北极点。那边，距离三千七百八十一公里，就是莫斯科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？”

“我开挂。”

“开挂是什么？”

“呃……就是能做到不可思议的东西。”

“送给你。”蕾娜塔拉开佐罗背后的拉链，取出了种北极罂粟的白铁盒子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这是北极罂粟，可惜已经枯萎了，开花的时候很好看。”

“我试试。”路明非眼中逐渐闪烁着炙热的黄金瞳：“你不给我开花我就……我就一直把你带在身上。”

枯萎的花枝展现了神奇的生命力，衰落的花瓣重新飘回了枝头，甚至缩小成白色的花苞。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，花苞轻轻的炸开，展现出它那洁白的花瓣，绿色的花芯点缀着淡黄的芯苗。

路明非：“我TM……”

还没等路明非骂完，北极罂粟轻轻的脱落花枝，随着烟囱的热气逃离了恶魔的实验室，飞上了酡红的天空，像白色的精灵飘向了自由的天边，远离那个黄金瞳瞪的狰狞的男孩。

蕾娜塔很自然的挨着路明非，小手轻轻的击打着肘部，脸上被熏染出绯红。

“你又开挂。”

“我们逃吧，像北极罂粟一样。蕾娜塔·叶夫根尼·契切林，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么？这一路上我们不会彼此抛弃，不彼此出卖，直到死亡的尽头。”

“我愿意，我的小海豹。”

蕾娜塔突然绕过路明非的脖子，吻向他的嘴唇，眼中荡漾着金色。

……路明非大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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